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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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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知道他对待“潜在殉情对象”有多轻佻,尽管他实际上什么都没做,但有关他的传言就差直接给他贴上滥情的标签。

太宰盯着织田作的反应,渴望又恐惧从对方脸上读出任何肯定答案。但老友只是用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注视着他,平静地啜饮咖啡。而这种沉默比任何嘲讽都令人窒息。

“我只是提醒你,别越线。”织田作看着他比哭更难看的笑容,晃了晃杯中的酒。

太宰凝视着杯中摇晃的倒影。那个扭曲的人影有双鸢色的眼睛,里面盛满连他自己都厌恶的渴望与怯懦。他知道弗吉尼亚布下的局——那扇永远敞开的门,那些纵容他试探的沉默,就像她曾经故意留在档案室让他发现的《心理评估》。

她用敞开的笼子安置囚鸟,给予它自由,想看它是走是留。

可太宰比谁都清楚,如果真的用情至深,尊重对方自由意志就是世界上最虚伪的概念。

织田作在提醒他试探归试探,一旦真的跟那些“殉情对象”发生什么,那么他就会在弗吉尼亚那边永久被打上次品的标签。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弗吉尼亚讨厌别人染指她的东西,所以他才想看见她表现出嫉妒、愤怒,甚至是宣示主权。他需要被束缚,需要她明明白白地说出“不准死”,需要她把他钉在生存的十字架上。

偏偏弗吉尼亚从来不这么做。她给他的自由越多,越证明她早看穿他灵魂里溃烂的部分:一个连被爱都要反复验证的胆小鬼,一个渴望枷锁又痛恨束缚的软弱矛盾体。

窗外雨势渐猛,水滴敲打玻璃的声音像某种倒计时。太宰摸出风衣口袋里的丝绒盒子,将它滑向织田作:“帮我扔了吧。”

盒盖在移动中弹开,露出内侧刻着的字迹——“致我的共犯”。

当织田作皱眉看向他时,太宰已经走向雨中。

“你们就不能坦诚一点吗?”

织田作看着那盒子被一只戴着蓝宝石戒指的手拿起,以一种无奈的口吻说道。

“人家只是顺着他的心意演呀~你想嘛织田作,一个从小在黑暗中长大的人,突然被允许活在光里,第一反应会是感激还是怀疑呢?你要是真被他那副忧郁的可怜样骗了跟他谈什么需要啊爱的,他说不定明天就能从横滨消失哦。”弗吉尼亚倚在吧台边,用食指和拇指捏起盒子里的素圈,看着内侧刻着的字样微微勾起唇角。

她将戒指举过头顶,昏黄的灯光穿过戒圈穿透进她透亮的眼眸,刺得生疼,她却没有眨眼:“而且,我只是……”

她想起当年织田作抛下她赴死的事,幽幽地扫了他一眼,后者被看得额角垂下一滴冷汗:“怎么了?”

弗吉尼亚微不可见地轻哼一声,将戒指连带盒子揣进兜里越过他往外走:“没什么~不过这个……我就代替你处理咯。”

“……还是不要写感情线了。”织田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揉了揉眉心,暗暗决定从小说里把原本构思的情节删掉,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但这两个脑子好使但多少有点问题的人之间的狩猎游戏对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作家还是有点太超纲了。

欸,果然平平淡淡才是真。

**

弗吉尼亚周三有空的时候还是会跟江户川乱步一起玩侦探游戏。

今天的阳光特别好,照亮了阴暗的角落,似乎连罪恶都无所遁形。

弗吉尼亚带着手套站在尸体不远处的树荫下,百无聊赖地将推理环节交给神采飞扬的名侦探。

17胜14败21平,今天的推理速度比拼因为案件过于简单而又是平局,真没意思。

可就在她站在树荫下懒洋洋地剥着橘子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弗吉尼亚抬起头,巡警们或是围在乱步周围捧场似的点头赞叹,或是正在忙碌于鉴识工作,警戒线外站着不少围观人群吵吵嚷嚷……

似乎一切如常。

她的直觉救过她很多次,何况她的后颈突然窜过一阵细微的刺痛——像被毒蛇信子舔舐的寒意。弗吉尼亚不动声色地运转异能,故作自然地朝着乱步走去。

“姐姐?”

稚嫩的童声从身后传来时,弗吉尼亚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声线像把生锈的刀,蛮横地撬开她记忆深处最鲜血淋漓的匣子。转身的瞬间,金色卷发的小女孩正仰着脸对她微笑,洋装裙摆沾着实验室特有的消毒水痕迹——那是她死前最后穿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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